惠风和畅

自在飞花轻似梦

予君心

番外二


       夏日炎炎,蝉鸣此起彼伏,屋里屋外全都闷闷的,燥热的风穿过房间丝丝缕缕,把人吹的懒洋洋,徐伯钧说心静自然凉,何宛馨半信半疑,她现在看什么还都是新鲜的,要心静起码是要少动,如今的她是越来越做不到了。


  何宛馨喃喃自语,似乎想起了个好去处,院子里睡莲开的更盛,她听徐伯钧说过,荷花满池固然好,但是看不到水波荡漾,索性养了半池“水中央”,不那么紧密,看着也舒爽。何宛馨倒也偏爱池塘里的白睡莲,花瓣薄如蝉翼,未全开的花端有些粉,像人的指尖,很招人怜惜。她站在那儿喂鱼,企图把那几尾金鱼喂饱,最好动也不要动,免得游得太欢,冲撞她的白睡莲。


  徐伯钧在一旁观察她好久了,见何宛馨大把大把的向池塘丢鱼食,都是不省心的,一个敢喂一个敢吃,再这样下去那金鱼怕是要浮上来了。他走上前去,却没直接制止她,“外头比屋里凉快?”何宛馨知道他爱拐着弯说话,抬眼望去“怎么,你怕我喂坏你的金鱼?我还怕我的睡莲被你的鱼吃了呢。”徐伯钧摇摇头,扶着她凑近池塘,看着水里泛起的涟漪,“你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徐伯钧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风吹池水比起他说的心静自然凉,好像前者更让何宛馨受用,她是年轻的,可她经常问自己她漂不漂亮,看着池塘里的倒影,徐伯钧的白发是直观的展现在眼前,他眼中的自己就是何宛馨眼中的自己,再也不能以为她看不见了。


  徐伯钧心里有些发怵,与其说安抚何宛馨焦虑的情绪,他也想问一句,自己老不老。乍一思索,便不觉得这里有多好了,偏偏这时候传话,司令部有些事非得他过去不可,他心里烦躁,头上冒出了细汗被她瞧见,何宛馨拿出来手绢给他擦了擦,笑道“我看你的心也不静了,在这里还能热成这样,你去吧。”


  “等我回来。”


  一旦出去家门去了司令部,要不要回来可不是他说了算,下午的时候乌云压顶,免不了是一场大雨,屋外电闪雷鸣,徐伯钧便顾不得许多了,晚上的一场商会他也疲于应付,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何宛馨怕打雷。所以商会上的人就知道了,他们的五省总司令——徐伯钧因身体抱恙,在商会上面都没露,就跑了。


  等到徐伯钧回房时,却意外的没看到何宛馨让人陪,灯都没打一盏,竟然睡的好好的。她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圆滚滚的头顶,白天还嚷着说热,现在看她是要过冬天了。徐伯钧也不敢上前,怕把凉意过在她身上生病就不好了,何宛馨全身上下都裹得紧紧的,却露出了一双白嫩的小脚在外面,他却也不知道她是冷是热了。


  徐伯钧掀了被子,大手握住她的小脚要给她塞进去。何宛馨突然躲了躲,是真的有些发痒。徐伯钧这才知道她装睡,坐在床侧,想把灯打开。何宛馨却不许。“你还不躺进来?”徐伯钧说自己身上冷气太重了,她却坐起身,把被子扯了,“那我也不盖了。”雨下的够大,她打了个寒噤,徐伯钧赶忙给何宛馨披上了被子,无奈的说了句“胡闹。”


  何宛馨这才没有抖落被子,平躺在一侧,拍了拍柔软的床,徐伯钧刚一躺下人就贴了上来,“你冷吗,我给你暖暖。”夏季怎么可能冷,是女子的体温与他差距太大,所以想当然了。她软软的一贴上来,徐伯钧便觉得心都化了,雷声仿佛由远及近,他便问“你不是怕打雷吗?怎么现在看你不怕了?”何宛馨勾住他的脖颈,“没有啊,我不怕。”远处的雷声终于声势浩大起来,一记闪雷,“唰”把屋子都照亮了,何宛馨吓得直朝他怀里钻,徐伯钧作势要把她缠住自己的胳膊弄下来,说道“你不是不怕么,那我走了。”


  何宛馨直把手箍的紧紧的,“啊呀,你就知道吓唬我。”徐伯钧很享受她的嗔怪,他轻抚着她,乌黑柔软的头发贴在他的手背上,他觉得不够,便将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在极其隐秘的此刻,低声问她是否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曾失望于无法改变的年岁,容貌?何宛馨等他早就有些累了,困倦之心经此话一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仰起头,“你知不知道我生日那天曾许过什么愿?”


  “必然是希望你自己重见光明吧。”徐伯钧猜人总是猜的很准确,何宛馨点点头“不错,每一年都会许这个愿望,但是今年还加了一个。”她贴在他的耳边,“我想,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追上你我没有见过的二十年时光,因为你风采依旧。”她竟没期待他变的更年轻,而是傻乎乎的希望自己追上他的年岁,徐伯钧捂住她的嘴,“又说些傻话。”何宛馨好不容易才挣脱,好似转过弯,又像帮倒忙似的把这氛围打破“傻话?哦,你的意思是我变老了你就不再爱我了是吗?”她狡黠一笑像只小狐狸,被他捕捉住,翻身压下。


  他吻向她的发间,额头,鼻尖,嘴巴,何宛馨用仅存的一丝意识想,徐伯钧怎么会觉得自己老呢,他站着,坐着,走着,只要他来了,永远,在她眼里,徐伯钧永远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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