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风和畅

自在飞花轻似梦

予君心

番外一


  徐伯钧这个人说什么都不愿意直接公开,怕留人口舌,他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就怕他的小妻子被人说闲话。先是登了报纸声明,徐光耀与何宛馨因性格不合,导致离婚。又过了几个月,才放出消息,慢慢让人知道了自徐光耀走后,越城督军后院终于有人了。


  茶余饭后的闲谈自然少不了,一边说徐光耀不在身边,徐伯钧连个说话人都没有,娶位夫人再正常不过了,一边又猜测徐光耀是当了革命党,万一有个好歹,徐家可就后继无人了,可不得趁着……说到如此隐晦的事情,个个心照不宣起来。当然,也有好事者,模棱两可的说道,这位新夫人,与徐光耀的前夫人可有些相似,可每当这时,大家笑归笑,总有人摇头反驳,别忘了,何家小姐是督军亲自挑选当他儿媳的,这自然是按着他的喜好来,重合自己中意的也说的过去,再说了,何小姐是个盲女,这位督军夫人可不是,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你以为这几个月何宛馨销声匿迹避嫌真走了?其实是一点儿没闲着,好生在督军府待着呢,自从她眼睛好了以后,又这么年轻,非得吵着要去上女子学校,接受教育,徐伯钧不敢让她直接抛头露面,教国文的不必说了,还在家里请了留过洋教西式英语的先生。


  何宛馨非要去学校的原因,徐伯钧也是后来才想明白。源于在某一天的下午,徐伯钧在书房处理公务,文件批示多如牛毛,正拿着钢笔一个个签字。却见何宛馨敲敲门,探了身子看他,手背过去好像藏了什么东西,他知道何宛馨轻易不来他书房,不知道她避讳些什么,“怎么了?”徐伯钧低下头装作继续看东西的样子,何宛馨果然又进一步,悄悄的走到他背后,把手里的东西亮了出来,原来是她写了徐伯钧的名字,还用的毛笔,以前她看不见,就别谈写东西了,虽说现在要把东西拾起来,怎么可能写出个龙飞凤舞来,徐伯钧实在不敢恭维,拿起字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手指扣着桌子,何宛馨见他不评价,率先开了口“你看我写的好不好?”


  徐伯钧不答反问“怎么不写你的名字?”何宛馨却道“不敢喊还不允许我写写了?你不喜欢吗?再说了“馨”太难写了,每次都写成黑乎乎一片。”她又小声说“前几个写的更不好,我写了好久。”徐伯钧眼神又打量了这几个字,故作严肃说道“嗯,就那样吧。”这可把何宛馨羞坏了,双手都不知道如何安放,徐伯钧却低低的笑出声,把那页纸折叠起来夹在了自己书里,何宛馨心里确实不好意思,咬了咬嘴唇才挤出来几个字“你取笑我。”徐伯钧把人拉过来身边,半围她说道“好了好了,你别恼,你不是说‘馨’难写吗,我教你。”


  徐伯钧拿起毛笔递予何宛馨,又包住她的小手将笔立起来,长案一侧铜镇尺压着的东西也派上了用场,他一边撑着桌子,另一边洋洋洒洒的将何宛馨的名字写了出来,可徐伯钧还是不停,何宛馨眼睛里认出来一个“是”字,后面跟着徐伯钧,他写一个她就念一个,“何宛馨、是、徐伯钧、的、女……”到了下一个,她却不念了,一半是她还不大认得清那是什么字,一半她看到那个字下面是个“女”字,难不成是“女”字的繁体,那麽,他要写的是何宛馨是徐伯钧的女、女人?她怎好将这句话宣之于口,“怎么不念了?”何宛馨却扯谎说自己不认识,徐伯钧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说道“那这个呢。”


  何宛馨眼睛一亮看着最后面的字说道“哦,这个我认识,是个‘子’字。”徐伯钧将笔搁置一旁,腾出手来将她的手带着指向她不认识的字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女’字,这个字念‘妻’,懂了吗?”


   “何宛馨是徐伯钧的妻子。”何宛馨一愣,墨迹还没干,她也不敢摩挲纸上的几个字,就转过身搂抱住他,倚在他身上,好大一会没说话,徐伯钧拍了拍她的背“我没说错吧,我写的好不好,比你的如何?”若说他想听见什么感人的话语可就大错特错了,何宛馨埋在他胸前,嘴角噙着笑意,学着他的语气,“嗯,就那样吧。”徐伯钧把人搂的更紧,眉眼舒展笑得胸口发颤“是是是,就那样吧。”


  何宛馨知道她那一手字要能追上徐伯钧的毛笔字非得不眠不休练十几年不可,索性要学一点他所不能及的,便对那西式英语下了功夫,用何宛馨的话来说,那天简直是自取其辱,写字也就算了,还敢用毛笔丢人现眼,所以下次她再来时,便抢了徐伯钧的钢笔,在自己准备好的信纸上,写下了几个英文,在徐伯钧看来不过是几个歪七扭八的符号,说道“这就是他们的文字?真是奇形怪状。”何宛馨却低下身子,看着他“想不想知道怎么读?”徐伯钧长眉一挑,“你且说说我听听。”


  “I love you。”


  “什么意思?想必不是什么好话。”何宛馨一脸得逞的样子“我偏不告诉你,谁让你说我写字难看。”她直起身子就要离开,徐伯钧将那个信纸同她上一次那拙劣的毛笔字放在一起,又向前堵住她的去路,把人往肩上一扛,“那好,我们回房看看,看看夫人到底说不说。”


  


  

评论(1)

热度(37)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